初霁

泪点跟笑点一样低

地铁口的风

我在回想自己为什么会流下眼泪,第一次是委屈吧,满满的委屈。我等了那么久的时间,有太多因素无法预测而我能力范围之内又无法达到,凭借路痴的方向感找感觉像回到地铁,却在漆黑的路上被一个陌生男子说撞了一下肩膀,手机啪的一下打在地上,然后所有的不愉快和不顺利化作夺眶而出的一滴泪。我告诉自己,不需要流泪但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懦弱,不值得流泪在一个没有人察觉的夜晚。
珠江新城很空旷,因为安静得根本不像我经常去的广州的几个地方。偌大的城市,如果前方没有人给你等待,大概连自个儿的意识也会失去。只要有那么一个人,熟悉的味道就还会觉得生有所恋吧。人类始终是群居动物,面对孤单都会束手无策。
我回头发现地铁口就在我身后,搭地铁,换乘,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,我幸运地躲过下班高峰期。其实也八点多了,而我还没吃饭,欲哭无泪的感觉把肚子把填饱了。没有人无我聊天,没有人察觉我的烦躁,也庆幸没有人看到我湿湿的眼角。
转站正要走进地铁的瞬间,接到父亲的通话,他向我询问留学准备的事情。我不知道我怀抱炽热的梦想是否会灼伤了他,而他仿佛忍痛也要推着我向前走。如果不是那一句不假思索的问题,我也不会走上这一条路,他给予我的鼓励,我虽然不成熟不成器也分明感受着。
地铁口的风没有像来的时候那么大,所以原谅我闷热留下几滴眼泪,在挂了电话的下一秒。大学两年多,我和父亲的通话并不多,即便为数不多的几次我还是在接电话的时候哭了。平日里不常出现的眼泪偏偏在这个时候露面。
我原本想吃个饭晚上跑个步,继续做着繁琐的工作。这次的意外像给了我一个情绪决堤的体验,平时的我未曾遇到什么情况会如此难受。
我知道我九点多会回到去今天之前出发的地方,然后若无其事的说着今天的事情,忽略不计那些悲伤的情绪,交代完毕继续干活,继续上课,继续我应该做的必须做的事情。我现在的状态就是,不聪明的渔夫急于寻找渡口挺靠,却不想顾及隔河的彼岸是否凶险。不知可否依靠,却不想再费力求生。
今年的秋天以“多事之秋”的面目出现也未必不好,仿佛收获了很多不知名的安慰和不可名状的鼓励。
我回去我要打一个电话给母亲,打一个电话给奶奶,写一篇日记给自己。那么以后的我会笑着现在的自己多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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